“两型社会”建设背景下的长株潭城市群人口均衡发展

　　 人口是研究资源、环境问题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也是资源、环境问题的起因和根源。一方面，人口的增加以及人的活动不可避免地对资源环境产生负面影响，导致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另一方面，资源环境又会对人的活动发展产生制约，导致约束效应。本文依据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对“两型社会”建设背景下的长株潭城市群人口均衡发展进行初步探讨。

　　一、长株潭城市群人口发展的现状与特征

　　长株潭城市群不仅是湖南工业化、城市化程度最高的区域，也是人口密集区。它包括沿湘江呈品字型分布的长沙、株洲、湘潭3个地级市，两两相距不足40公里，结构紧凑，包括4个县级市及8个县。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长株潭城市群人口数为1357.33万人，占全省总人口的比重由2000年的19.59%上升到20.78%。三市的人口特征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总人口持续增长，且增速较快。长株潭城市群2000年至2010年10年间人口总量增加了118.07万人，增长9.53%，年均增长率为0.91%。其中，长沙人口总量增长最快，为14.70%，增加90.23万人；其次为株洲，增长7.69%，增加27.53万人；湘潭增长3.0%，增加8.01万人。

　　（二）面临劳动力人口和老年人口增长的双重压力。长沙、株洲、湘潭三市的劳动力人口和老年人口比重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较之2000年也有明显的提高。其中分别以长沙市（77.41%）和湘潭市（11.08%）为最高，就业与养老的负担比较沉重。

　　（三）人口素质较优。长沙、株洲、湘潭三市的15岁及以上人口中文盲比重均低于全省平均水平1个百分点以上，6岁及以上人口中受高中及以上教育比重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2个百分点以上。

　　（四）出生率较低。2010年，长沙、湘潭的出生率显著低于全省平均水平，株洲则高于全省平均水平。长株潭三市自然增长率均低于全省平均水平。

　　尽管三市在控制人口规模、提高人口素质和改善人口结构等方面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由于三市人口基数大，本世纪相当长时期内仍将承受着持续增长的人口压力，较大的人口规模对资源环境造成了一定压力，突出表现在资源能源短缺、环境污染、生态退化、就业、养老及教育压力增大等方面。

　　二、长株潭城市群人口发展过程存在的问题

　　（一）人口规模扩大，资源环境压力加大

　　1.资源耗减加快。人口规模的扩大会对物质财富需求造成扩张，虽然科技进步提高了对自然资源的开发与利用程度，加强了人类改造生态环境的能力，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增长，但由于生产规模在不断的扩大，资源耗减加快。

　　第一 人口密度较高，分布并不均匀。长株潭城市群土地总面积为28113.3平方公里，每万人20.71平方公里的土地。据湖南省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显示，长沙、株洲、湘潭的人口密度分别为596、342、549人／平方公里，人口分布并不均匀，除株洲外，长沙、湘潭人口密度较高，远高于310人／平方公里的全省平均水平。

　　第二 水资源较为丰富，与人口、经济布局不匹配。长株潭城市群水资源较为丰富，但也存在一些问题。首先，水资源开发利用程度高，水资源人均占有量较低。长株潭水资源人均占有量为2124.36立方米，低于全省平均水平，且用水总量逐年上升，水资源开发利用率也明显高于其他地区。其次，年际变化较大，年内分布不均。由于受季风气候的影响，长株潭城市群降雨量呈明显的季节性。年内降雨集中在4—7月四个月，降雨量一般占年降雨量的50—60%，同期径流量一般占全年径流量50—70%；而枯水季节11月至次年2月四个月的径流量仅占全年径流量的10～15％。2010年11月中旬，湘江干流株洲、湘潭河段出现了历史最低水位。再次，水资源在空间上分布不均，与经济布局不匹配。长株潭城市群是全省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但该地区却是以长沙为中心的省内降雨低值区。

　　第三 能源消耗需求增加，能源结构有待优化。2010年该地区规模以上工业综合能源消费量为1774.09万吨标煤，比2005年增加304.21万吨标煤，能源消费快速增长。长株潭城市群能源消费总量大，不管是工业能源消费还是家庭能源消费都有着很大的需求量。在目前的能源消费中，煤炭、石油等传统能源、非可再生能源占有较大的比重；燃气在长株潭能源消费中虽然日益普及，消费量日增，但供不应求，还没达到满足需求的程度；新能源、可再生能源在长株潭能源消费中所占比重较小，已日益呈现上升趋势，但还未能在长株潭城市群两型社会建设中起到能源“两型化”的主导作用。

　　2.环境污染加剧。人口的迅速增长、经济的迅猛发展引起环境污染加剧。

　　第一 工业污染排放减少，但水污染仍在加剧。随着污染防控治理工作的推进，“十一五”期间，长株潭城市群工业废水排放量呈现下降趋势，但随着人口的增长生活污水排放量始终呈增长趋势，如长沙排放量达3.85亿吨，占全省的14.4%，在各市州中最高。化学需氧量、工业废水中石油类和有毒有害（包括汞、镉、六价铬、铅、砷、氰化物和挥发酚）的排放总量逐年减少。但由于水体自净能力降低，长株潭城市群水质污染仍在加剧，

　　第二 固体废弃物对环境污染加重。进入人口向城市聚集，工业化、城市化加速发展阶段后，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也步入高速增长期。以长沙市为例，其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经历了一个先增后降的过程，由2005年的109.7万吨迅速增加到2008的164.6万吨，到2010年下降到148.4。随着城市规模的不断扩大，城市人口不断增长，大大加重了城市生态系统的负荷，超过城市吸收能力，生活垃圾迅猛增长。2010年长株潭城市群生活垃圾处理量为192.63万吨，呈逐年递增的趋势。工业固体废弃物和城市生活垃圾已是一种公害，占用大量土地，污染农田、水源，处理不当还会传播疾病。

　　第三 大气污染不容乐观，酸雨污染仍然严重。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城市生产、生活中废气排放量呈逐年上升趋势。2010年，长株潭城市群工业废气排放总量为3522.36亿标立方米，占全省的24.0%。近年来，随着对环境保护认识不断加深和节能减排工作的有效开展，废气中主要污染物排放量比上年减少，二氧化硫排放量逐年递减，城市环境总体转好，长沙、株洲、湘潭均达到国家二级标准，湘潭市城区空气质量相对较差。城市大气环境主要污染物为可吸入颗粒物和二氧化硫。但酸雨污染仍然严重，呈现分布范围广、降水pH值低、酸雨频率高的特征。人均机动车拥有量逐年增加，城市机动车排放污染对空气质量影响将更加突出。

　　（二）人口结构变动，可持续发展存在隐忧

　　1.低龄人口比重下降，老龄化程度加深。2010年，长株潭城市群人口年龄结构较之2000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三个城市变化的总体趋势一致，0—14岁人口比例由18.95%下降至14.17%，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由73.14%上升到76.28%，65岁以上老年人口由7.92%上升到9.55%，其变化的动因主要是低出生率和低死亡率。15—64岁的人口对消耗的资源最多，对资源的压力和环境的影响最大。从动态的角度考虑年少的人口群体对资源的消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资源的消耗会逐渐加大，而老年型的人口群体对资源的压力会逐渐减低。人口年龄结构老化，0—14岁比重的减少会降低未来对资源的需求，但也会加大目前对资源的需求和环境的压力，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产业结构调整。

　　2.城市体系尚不齐全，人口向中心城市集中。由于习惯上用非农业人口代替城市人口作为划分城市规模等级的标准，为方便与历史数据的对比，我们同样用非农业人口来划分城市等级结构。到2010年，从城市体系来看，长株潭城市群没有中等城市，体系尚不齐全。长株潭城市群有建制市7个。其中，特大型城市（100万以上）1个、大城市(50—100万)2个、小城市4个，与2000年没有变化。特大城市非农人口增速为27.2%，高于长株潭城市群21.2%的平均水平，非农业人口占比重为53.2%，比2000年提高2.5个百分点，是城市规模扩大的主要推动力。大城市、小城市非农人口数量所占全省城市非农人口比重在十年间略有下降，但平均人口规模扩大。虽然作为首位城市的长沙相对突出，但其余大城市非农业人口都没有超过70万，人口、经济等要素向长沙流入的现象明显。城市体系的残缺、人口过于向中心城市集中、中小城市的发育不完善的城乡人口现状，会进一步加大中心城市的人口压力，造成“城市病”。

　　3.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却超前于农业人口就业的转变。从人口的纵向发展来看，人口产业、就业结构是建立在工业化基础上的社会经济结构变迁过程，具体表现为人口及其他生产要素在空间上由分散的农村向高度集中的城市流动和聚集的过程。可以说，工业化是城市化的产业基础，而城市化则是工业化的空间结构形式，因此我们综合考量人口的产业结构和城乡结构。2010年，长株潭城市群城市化率为61.0%，将人均GDP折算成1997年美元币值，按照钱纳里的工业化与城市化关系的一般模式，城市化都应该处于第七、八阶段之间，但长株潭城市群2010年非农产业比重达到93.7%，总体进入工业化的后期发展阶段，也就是说城市化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却滞后于工业化水平；非农产业就业人口比重为60.1%，大致处于第六个阶段，城市化与就业偏离系数①为0.12，这说明城市化进程快于就业人口转变的进程。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却超前于农业人口就业的转变，也就是说“物的方面超前、人的方面落后”，这极易造成城市承载力下降，并因为城市的过度扩张影响城市周边农村的生态环境，降低其自身承载力。

　　（三）人口质量提高，智力支持仍待提高

　　从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人口科学文化素质是生产力发展水平高低的重要标志，是人口认识和开发资源、利用环境的能力。近十年来，长株潭城市群人口总体受教育程度在不断的提高，长沙、株洲、湘潭文盲率下降较快，分别由2000年的2.63%、4.52%、2.91%下降到2010年的0.91%、2.06%、1.34%，6岁以上受教育人口所占比重提高较快，分别为98.9%、97.7%、98.3%，比2000年分别提高7.0个、7.6个、7.1个百分点。长株潭城市群大专以上文化水平的人口比重上升较快，由2000年的6.6%上升到15.7%。长株潭三市人口受教育程度均比全省平均水平高，15岁及以上人口中文盲半文盲的比例显著低于全省平均水平，高中及大专以上程度的比例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人口科学文化素质有了整体的提升。一般而言，科学文化素质越高对资源环境的敏感性越强，危机感更重；反之，受教育程度低，对资源环境问题严重程度的认识越弱，越是感觉不到资源与环境的变化。历史发展明确显示人口的科学文化素养会对生态环境产生重要的影响。但与我国发达地区和世界发达国家相比，长株潭城市群人口的文化素质仍然较低，这对参与国内、国际竞争是非常不利的。此外，大量低素质或低人力资本水平的劳动力在传统农业中长期滞存，导致农业劳动生产率低下，又使农业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时的结构性缺陷，表现为数量型过剩和质量型短缺并存，从长远上看，妨碍农业产业化、农村工业化乃至整个地区经济社会发展。

　　四、对策建议

　　推进两型社会建设的主要动力包括人口可持续发展、科学的城市规划、工业化与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基础设施及其功能的完善。长株潭城市群正处于大规模的工业化、城市化高速推进阶段，这一过程与资源环境的交互关系实际上是人的活动、状况与资源环境的关系。一方面是人适应资源环境的过程，另一方面是人类活动作用于资源环境，并影响资源环境的结构、性质和功能。“两型社会”建设对人口的全面、均衡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主要涵盖了人口规模、人口质量、人口结构、人口参与等方面。

　　（一）控制人口规模。人口规模是一个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先决条件。从人口规模上来讲，它对可持续发展同时具有正作用与反作用。当人口规模适中或不充足时，人口规模的扩张有利于城市的继续发展；相反，当人口规模超出本地资源环境的承载能力时，会对城市发展产生阻碍，形成人口资源环境的不良循环。长株潭城市群目前的人口规模已经接近或已处于资源环境承载力所能支持的零界状态；加之大量农业劳动力向非农业转移，农村劳动力向城镇转移，并具有自发性、暂时性和分散性，给人口管理带来了新的挑战。如果不合理的控制人口增长率和人口迁移，就会使城市的资源环境系统处于超负荷状态，不利于可持续发展。积极倡导晚婚晚育、少生优生，加强以育龄人群为主的教育指导工作，正确引导农村人口向城市迁移的流向，确保长株潭城市群人口增长保持在经济资源环境系统可容纳的范围内。

　　（二）提高人口质量。人口总体质量的提升有利于树立正确的生态伦理观，促进可持续发展，特别是在大力倡导科学发展观的今天，因为能够使一个地区资源环境协调利用的最终还是人口的意识与行为。人力资本又是长株潭城市群可持续发展的客观需求，通过提高人口质量来增加人力资本，并用人力资本来代替物质资本，这样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替代和保护物质资源和自然环境，而且有助于“两型社会”建设。因此要加快人口资源向人力资源的转变，形成低生育率—高人口质量—高生产率—低生育率的循环模式。从科学文化素质和思想道德素质来说，提升文化与思想素质对于城市可持续发展中寻找解决问题的新方法、新思路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并且文化思想素质较高的人群在保护资源环境方面参与度与行动力更强一些。提高人口质量主要应作好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积极提倡优生，以便促进人口优质遗传基因的发展，抑制人口劣质遗传基因的传承。二是大力发展科技教育事业。科技教育事业是提高人口科学文化素质的主要途径。要改革各级各类教育，大力推行素质教育，完善产学研相结合的科技发展体系，使科技和教育更好地为社会经济发展服务。三是进一步发展医疗卫生事业，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促进城乡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服务的均等化。

　　（三）均衡人口密度。合理的人口密度分布是一个地区可持续发展的有利条件。人口密度均衡能够使人口更加合理的利用各种不同的资源，减轻局部环境压力，更好的协调人地关系。长株潭城市群市区密度高，而市辖县密度较低，这使得长株潭城市群市区资源环境压力远远大于郊县地区。发展城市的目的是为了居民能够过上更美好的生活，不能通过降低人口的物质生活水平与牺牲周围资源环境作为筹码，所以要优化城市的人口分布，合理安排城市不同层次产业链的发展，尽量消除环境保护中存在的整体好转、局部恶化的局面。这不仅是对城市人口布局的全面优化，也是推进长株潭城市群两型社会建设的新要求。要优化长株潭地区人口区域结构，关键是按照长株潭城市群人口发展的总体规划，合理划分人口功能区，在不同人口功能区采取有区别的人口发展政策和措施。

　　（四）增强人口参与。资源与环境保护关系着人类的长远发展，是所有人共同的事业。人口积极参与资源环境管理和建设是维持与改善生存家园的基本条件。人们自觉自立的投入到资源环境保护中，不仅会对漠视资源环境的人造成威慑力，而且能够推动政府积极主动的采取措施。就长株潭城市群来看，资源环境保护事业仍依赖政府的举措去推动，急需建立一种人口广泛参与的制度与文化。通过健全人口参与监督机制，有效的检举揭发资源环境违法行为。鼓励长株潭城市群居民从身边小事做起，为长株潭城市群和谐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承办：社科处　　　　　　　　　　　　　　　　　　　　　　　　　　　　　　　　　　　　　　　　　　　　　　　　　　　　　　　　　　　　　　　　　　　　　　　　　　执笔：杨赛鑫 刘　峰
核稿：李跃辉　　　　　　　　　　　　　　　　　　　　　　　　　　　　　　　　　　　　　　　　　　　　　　　　　　　　　　　　　　　　　　　　　　　　　　　　　责编：黄湘冀